散锦

*狙击手俊×黑帮农

 

*小橘生贺随迟但到

*旧文大段删改重发

 

*请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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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叮当——”

 

“欢迎光临。”花店里响起沉着的男声，回应他的却是“噗通”一声巨响，一丝血腥味淡淡的弥漫开来。

 

“靠北哦，什么倒霉事情”花店老板——的朋友林彦俊，扔下手里来不及做完的花束，匆匆忙忙的绕过地上大大小小插满鲜花的花瓶，才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貌。

 

那人现在已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勾勒着他挺拔的身材，却不难看出他的腰间正汩汩流着血。

 

“靠北，死人还要摊上我。”林彦俊小声嘟囔了一句，连忙把门外【正在营业】的牌子换成【有事关门】，才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那人，“诶你没事吧?”下一秒却被钳制住了脚踝，猛的被撂倒在地，脖颈上架上了一把闪亮的银色小刀。

 

“别报警，别叫救护车，别引起任何人注意，不然我的刀可不长眼。”明明听上去凶神恶煞的话语却被那人的台湾腔磨的没什么威慑力，听声音还比自己小几岁，努力装凶狠的样子让林彦俊有点想笑。

 

“小朋友别乱动才好，不然我的胳膊肘更不张眼睛。”林彦俊的手肘在他的腰上蹭了蹭，果不其然得到那人一声闷哼。

 

背后的钳制被松开，林彦俊伸手接了即将摔在地上的人一把，半扶起他的上身，瞪着他看上去可爱无害的狗狗眼。“叫什么名字？”

 

“……Leo。”

 

眼神的对峙下，Leo先败下阵来，声音微微嘶哑，嘴唇也干裂出了些血。他快撑不住了。

 

“林彦俊。”林彦俊点点头，费力地把人扶进休息室甩在沙发上，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衣服脱了。”

 

Leo一瞬间僵硬的表情他看的清清楚楚，心底不禁暗自发笑。明明还是个没长大的毛孩，硬是要把自己伪装成这个样子。“不脱我怎么给你处理伤口?”

 

“……哦”

 

血肉和衣料黏在了一起，撕开时小孩疼的发抖，却又憋着眼泪咬紧牙关不愿发出一点声音。林彦俊抬起手想摸摸他的头，却看到自己手上满是鲜红，伸到半路又缩了回来。

 

伤口逐渐暴露在空气中，并不是很深的一道伤上却又被人硬生生划开了一道口子，两重叠加在一起，正疯狂涌着血。周围烫伤的痕迹和独特的创口无一不向林彦俊诉说着这是一道枪伤，他小心翼翼地弄了一下却并没有发现弹壳的痕迹，随即明白了那第二道划开的口子是怎么来的。

 

“你疯了?这样会死的！”林彦俊瞪大眼看着面前的人，满满的不可置信。

 

“别……废话，你快……快点。”Leo忍着痛，冷汗大颗大颗的滴落。

 

林彦俊闭上嘴，手上加快速度，用力压住包扎好，止血效果却并不佳，想要上药也被不停流出的血液冲走。“这不行，根本止不住血，和我去医院。”

 

“不去……”

 

“你说什么话呢命都没了知不知道！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林彦俊动了气，用力甩开小孩拉着自己的手，却又在下一秒看到他因牵扯伤口而狰狞的表情，心底泛起一丝心疼。

 

小孩嘴里支支吾吾说的什么已经听不清了，他由于疼痛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只是死活咬紧牙关不肯去医院。

 

林彦俊忍不住又骂了一句，抬手拨通了一个电话。“正廷，我这出了点事，你过来一下。”

 

等朱正廷赶到的时候，便看见林彦俊的沙发上躺着一个昏过去的黑衣服男人人，而林彦俊正坐在他的身边，被死死拽着衣角。

 

“我的天，你又摊上什么事了？”

 

“别废话，先救人。”

 

朱正廷一边询问着具体情况一边娴熟的扒开衣服给Leo处理着伤口。他是林彦俊在帮工时的老师，那时候就已经是外科的副主任，不知道从死神手里救回了多少人。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与其说是师生不如说是好友。

 

直到血涌渐渐止住，朱正廷才有功夫看清沙发上的人的面孔。

 

“挺好看一男孩，只不过彦俊你自己小心点他。”朱正廷皱了皱眉，精致的脸上显现出一丝担忧。

 

“怎么说?”

 

“亏人家还是你带进来的，身上带了什么你都没看?”朱正廷翻了个白眼，随手便从躺着的人身上摸出两把小刀，两支小型手枪和一支装着不知什么透明液体的塑料针管。不过林彦俊相信，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对了。

 

看着林彦俊略微震惊的眼神，朱正廷得意的笑笑：“我两年军医可不是白当的。他现在没啥事了，我下周还要来一次，平时你给他换换药，具体事项你都知道，有事和我打电话。”说罢转身要走。

 

“诶，正廷！”

 

“我知道，”朱正廷转身一笑，“不能说嘛。你放心，我口风严的很。”

 

不过第二天另外几个口风也严得很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也知道了这件事。

 

小鬼听说的时候嘴张的老大，赶忙给林彦俊拨了个电话过去。

 

“诶喂喂林彦俊啊，正廷说你那咋还收留了个人啊，我说你咋就没对我们几个兄弟这么好过啊？还是不是兄弟了啊?那人安不安全啊你就这样？谁啊你见没见过？……”

 

林彦俊把听筒拿的离耳朵远了一点，等对面的炮仗精说完了才又放回耳边。“没你啥事，在哪呢”

 

“和杰哥蹦迪呢，诶不说了不说了我先走了拜拜啊回见”说完也不给林彦俊反应的时间就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长靖又来了电话。上来第一句没头没尾的。“是他吗?”

 

林彦俊沉默了两秒，缓缓开口：“是。”

 

对面叹了口气，说：“那你加油，好自为之吧。”

 

林彦俊转头看了看房里仍是昏睡不醒的人，说了句好便挂了电话。前几天和朱正廷联合好不容易把小孩搬到了自己家里，反正自己也就一个人住，也没什么不方便。只是小孩已经睡了好几天，不禁让人有些担心。不过上次朱正廷检查说在慢慢恢复，没有什么大问题。

 

那应该就是真的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吧?

 

不过这小孩，好像藏着很多秘密呢。

 

 

 

2.

林彦俊其实很早就认识陈立农了。

 

是的，陈立农，不是Leo。

 

那年盛夏。

 

刚入学的一批高中新生正聚集在校门口吵吵嚷嚷，周围学生会的成员们也焦头烂额的交接着工作，会长朱正廷更是忙的脱不开身。一转头，却看见林彦俊脸上盖着一件校服外套舒舒服服地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外套上还绑着学生会的红袖标。

 

“你给我起来！！！”朱正廷走过去一把扯下林彦俊头上的校服，也不管他睡觉被吵醒后的不悦，把人连拖带扯搞起来以后顺手一指。

 

“那边那两个班的新生，交给你了。”暴力仙子不是白叫的。

 

林彦俊顺了顺自己的头发，顺着朱正廷指的方向看过去——靠北，那么多人。

 

但是就是那么多人，他也还是一眼看到了陈立农。少年清瘦的身影逐渐和几天前那个在路边喂猫的粉色背影重合，林彦俊勾起了淡淡的笑容。

 

“他还是穿粉色好看。”林彦俊心想，被少年回过头灿烂的笑容恍了眼。

 

“喂，”整理了一下思绪，林彦俊将黑色的口罩拉下，走到那群新生面前。“点名了吗?”

 

刚刚被吵醒的人很不爽的瞪着眼睛，眉头紧皱，凶巴巴的好像一只大老虎。

 

可陈立农却看见了林彦俊头上一撮没压下去的呆毛。哎呀，原来是小猫咪啊。

 

他努力憋着笑，却还是不免嘴角上扬。林彦俊瞪了他一眼，吓的陈立农赶紧低下了头。好凶。他想。

 

顺着班长慌慌张张的点名声，林彦俊成功的记住了他的名字：陈立农。

 

陈立农。林彦俊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一遍。

 

接下来的熟悉校园平常的不能再平常，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地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林彦俊总会在讲解时偷偷的瞟陈立农，但他不知道的是，陈立农也在借着他讲话的机会盯着他。

 

开学之后两人就彻底没了交集。但不知道为什么，陈立农却总想着偶遇林彦俊，林彦俊也总想着偶遇陈立农。

 

全校活动时，你是我偷偷转身的理由。

 

于是林彦俊经常会陪着朱正廷来找他的弟弟Justin，只为了在路过陈立农班上的时候，能瞥到他一眼。

 

所以陈立农误会了林彦俊和朱正廷。

 

所以林彦俊误会了陈立农和王子异。

 

可是陈立农想：他又不认识我，我又有什么资格不开心?

 

可是林彦俊想：他又不认识我，我又有什么理由不高兴?

 

最终，他们暗恋了对方三年。林彦俊告诉了自己的发小尤长靖，陈立农谁也没说。周围没有人发现他们的秘密，而当事人却连把自己介绍给对方的勇气都没有。

 

能做的，也就只有在对方的毕业典礼上悄悄为他流泪吧。

 

林彦俊从会议中抽身，看着床上还在昏睡的人，叹了口气。正想离开，那人却突然翻了个身。

 

有些宽大的衣服被微微掀起，领口向下掉了些，露出了肩胛骨上的纹身。

 

是荆棘丛中的一朵玫瑰。

 

林彦俊的手抖了一下。忽然想起小孩腰伤的位置和找到自己的时间，一切都刚好对应上了。

 

Leo突然睁开了眼。明明已经睡了那么久，小孩却在现在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瞬，他的眼里溢出了翻涌的杀气，却又在下一瞬看到林彦俊时消失殆尽。

 

假装做出努力回想的姿态，念出了那个藏在心底很久很久的名字：“林……彦俊?”

 

“醒了?Leo对吧?现在怎么样?”

 

“还好，就是——”他的肚子不争气的叫出声。

 

林彦俊不禁轻笑。“我去做饭。”

 

十分钟后，听到第四次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Leo叹了口气，默默走下床，寻着声音走到厨房前。“我来?”

 

林彦俊的脸一下就红了，故意瞪大眼凶巴巴的说：“什么啊！我有在做饭的！跑下床嫌伤好太快是不是？用不用我送你一拐？”

 

Leo刻意忽略了后两句话，瞥了一眼被打翻在台子上的蛋液，“你确定你在做饭?”

 

对峙中这次是林彦俊先败下阵来，只能垂头丧气的走出了厨房。

 

Leo穿着林彦俊的小熊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着，林彦俊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他的背影。Leo穿着他的居家服，围上小熊围裙，倒像是又回到了高中的那个时候。很久没见有些瘦了，衣服下面空空荡荡的，却还是可以看见他手臂上恰到好处的肌肉和浅色衣服下若隐若现的腰窝。裤子有些短，露出他一截白皙的脚踝。

 

林彦俊突然有点渴。

 

十分“冷静”的去给自己到了杯水，林彦俊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Leo从里面探出了头。“林彦俊，过来端菜。”

 

两菜一汤，菜色都是简单的家常菜，却让这个冷清的房子有了几分人情味。两个人默默刨着各自的饭，相对无言。Leo是真的饿坏了，林彦俊为了照顾他也没怎么吃好，不消半个小时，桌上便只剩下几个空盘子。

 

“我去洗碗。”林彦俊主动站起身向厨房走去。Leo吃饱了便懒洋洋地赖在了林彦俊家的沙发上，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做事却有着最令人羡慕的默契。后来，陈立农称这个为“96频道”。

 

 

 

3.

不知不觉间Leo已经在林彦俊家里呆了快要一个月。同吃同住的日子好像已经习以为常，本该没有任何秘密的两人却各怀心事。朱正廷还是会每周来替Leo检查身体，有时晚了也会顺便留在林彦俊家蹭一顿饭，期间林彦俊和他打打闹闹的样子却更凸显的Leo像个毫不相关的外人。

 

“吃完了。”Leo飞快的扒完最后一口米，“啪”一声把碗筷几乎摔在桌上，眼神淡淡的飘过对面互相掐着脸拧着胳膊的两人，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诶，你惹他生气了？”朱正廷莫名其妙的戳了戳呆愣的林彦俊。

 

林彦俊一脸纳闷地摇摇头，嘴上飞快的三两口也吃完了饭，赶紧送走了朱正廷。他跑上楼，推开房门，却看见Leo正在收拾东西。其实他在这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随便装了自己的两件衣服便对着房顶放空，见到林彦俊愣在门口，便看着他说：“我要走了。”

 

林彦俊傻傻的看着他：”······哦。“没有问为什么，没有问去哪里，没有一丝挽留，甚至还傻乎乎的帮他一起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不消十分钟过去，这个家就好像从来没有外人来过一样。Leo又换上了一件黑色的紧身衣，他原先的那件破了，林彦俊有天上街看着瞬间便又给他买了一件。

 

“不要告诉其他人我的名字以及我来过这里。”Leo顿了顿，“最后还有一件事，那五样东西还给我。”凭着他对林彦俊的了解，他知道林彦俊知道他在说什么。

 

林彦俊犹豫了一下，最终从衣柜的角落里拿出了原本属于Leo的东西。Leo犹豫了一下，把一把精巧的匕首塞给林彦俊。“防身。”

 

林彦俊低头看了看，还是那把初次见面时他抵在他脖子上的。

 

看着眼前即将离开的人，林彦俊忽然有点想哭。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林彦俊扔给他一瓶：“喝一杯再走。”

 

Leo似乎有些诧异，但还是接过坐在林彦俊身边。林彦俊打开瓶盖，猛地灌了一大口，呛到嗓子里，咳出了眼泪。Leo又心疼又好笑，抽了张纸转过身细细给那人擦着眼角的水珠，却被狠狠扳过头，唇上微凉的触感让他愣在原地。林彦俊清明的眸子静静地盯着他，两人对视无言。

 

林彦俊想过Leo也许会推开他，更坏一点也许会当即要了他的命。可他没有。他只是呆呆地让他吻着，眼底的迷茫和欣喜让林彦俊开心的发狂。

 

“闭眼。”林彦俊呢喃着，开始缓缓加深这个吻，舌尖挑逗着那人的神经。半响分开，两人都有些气喘。

 

“陈立农。”林彦俊忽然出声，Leo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陈立农，你知不知道，我他||妈喜欢了你五年。从你入学的第一眼，不，更早，你知道你喂猫那天我······”话还没说完，便被眼前突然放大的脸止了声。陈立农轻轻抵着他的额头，嗓音满满的温柔。“那天你穿着长款的卡其色风衣，里面是高领的白色毛衣，带了一顶黑色的针织帽，手里还抱着一大捧满天星。”

 

林彦俊愣住了。“你怎么······”

 

“因为也是那天，我喜欢上你了呀。”林彦俊恍惚觉得此时他的世界里都在绽放着烟花，可却都没有眼前人满带笑意的眼睛好看。

 

“那我们······在一起吧？”他呼吸有些急促，语气中隐隐有一丝期待。

 

”好呀。“

 

多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多希望未来的那些事永远也不要到来。

 

 

 

4.

陈立农还是走了。

 

在深夜，凌晨三点。

 

除了那几身衣服和匕首，他什么也没带走。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他回过头，在林彦俊额前印缓缓下一吻，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

 

床上的人在关门的那一刹那睁开了眼，眼里满是苦涩。“就这样也阻止不了你吗……”

 

床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一震一震的闪着，备注的“长靖”二字在黑夜中格外刺眼。

 

林彦俊目光沉了沉，接起电话。

 

“他们果然出现了，月亮码头见。”

 

“好。”

 

应声挂了电话，林彦俊翻身下床，迅速换好了衣服，犹豫了一下，最终带上了陈立农给他的匕首，配带上徽章——他是一名警||察。

 

他几乎是一路飞驰，握着方向盘的手因兴奋而微微颤抖着。终于要抓到他们了。瞥见副驾驶座上印着荆棘玫瑰的纸张，他的眼眸不由得暗了暗。他们是去要围剿一伙黑帮。这个黑帮已经和他们斗智斗勇了三个月，愣是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这次他们做了万全的准备，一定可以抓到他们的交货现场。

 

到了码头边，他似乎并不着急去现场，而是慢悠悠的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把狙击枪和一把手枪。

 

码头边适时的传来一阵枪声。这次应该不用自己出马了。林彦俊凭着过人的耳力，分辨出警||方已经占了上风，没多久应当就可以大获全胜。他有些失落地摸了摸他的狙，把它放了回去，只把手枪揣在腰间，心想：去看看小孩吧。

 

凭着多年的直觉林彦俊在见到陈立农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后来又从他手上的茧子摸出他应该也是个狙击手的身份。回想起那天，他也是去追查这群黑帮的下落，人没逮住，但他们的狙击手却被不小心暴露了位置，被林彦俊一枪击中。

 

再次与犯人擦肩而过的林彦俊垂头丧气的回到花店里帮朋友看店，却没想到遇见了陈立农。

 

一身黑衣的陈立农。

 

被枪打伤的陈立农。

 

肩上有荆棘玫瑰图案的陈立农。

 

一切似乎都明了了。明明应该带着他去警局，可当林彦俊看到那张占据了自己整个青春的面孔，还是神使鬼差的把他留下，给他疗伤，还在他要走之前和他表白。

 

林彦俊其实希望过的，希望陈立农可以为了他抛下黑道身份。

 

但好像是他想多了。

 

微微叹了口气，林彦俊转身爬上废弃的大楼。他知道陈立农一定会在这栋楼顶，凡是一个有经验的狙击手一定都会选择这块绝佳的视角。

 

码头边的枪声已经渐渐弱下去，看来快要结束了。

 

果然，一上楼顶，林彦俊便看见了伏在边缘架着枪的陈立农。

 

“谁?”陈立农听到了脚步声，猛的回头拔出枪，却在看见一身警服的林彦俊时彻底愣住了。

 

“你是……”陈立农的手颤抖着，声音有些嘶哑。

 

还是不该让他喝酒。林彦俊想。

 

“介绍一下，警||察林、彦、俊。”

 

我早该想到的。陈立农瞬间红了眼眶，大脑嗡嗡作响。当初他毕业演讲的时候说过，哪怕自己读的不是警||校，也一定要去当一名警||察。“你骗我的是不是，你之前对我好是不是都是骗我的?林彦俊！你说话啊！是不是骗我的！”他有些激动的站起来，“连你也是骗我的……”

 

他苦笑了几声，笑声里却带着分明的哭腔，拿起地上的狙击枪扣动了扳机——一名警员应声倒地。

 

林彦俊猛的掏出手枪，上膛：“陈立农你疯了是不是！”

 

又开了一枪，陈立农回过头：“是啊，我就是疯了。林彦俊，杀了我吧。”

 

他瞥了一眼楼梯口气喘吁吁的尤长靖，笑容灿烂的刺眼。“林彦俊，你要是现在杀了我，还可以被记个二等功呢。”

 

“你他||妈闭嘴！”林彦俊手抖得厉害，双目猩红。

 

“你不动手我可要动手咯。”陈立农歪着头，咧着嘴笑的开心。在他又要去扣动扳机的一瞬间，一声枪响，陈立农的肩头绽开一朵血色之花。

 

林彦俊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再见咯，阿俊。”陈立农笑着，缓缓向后倒去。

 

林彦俊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下一秒便扔了枪朝着陈立农冲过去，用力抓住了他的手。陈立农愣了愣，费力地抬起另一只受了伤的胳膊，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了林彦俊的手，只留下他血红的印记。

 

“彦俊……”身旁检查狙击枪的尤长靖突然出声，声音也是颤抖的厉害，“这里面，都是麻醉针……”

 

“混蛋啊！”林彦俊红了眼眶，大声嘶吼。

 

“还……还有一张纸条……”尤长靖感觉自己看到都快要哭了出来。

 

“给我。”林彦俊一把夺过纸条，上面是小孩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迹：阿俊要是看到队友牺牲一定会很难过吧～

 

林彦俊抱着膝盖蹲了下来，泣不成声。原来，是他一早就想好了不让自己为难。

 

“陈立农你个笨蛋，大笨蛋……”

 

三个月后。

 

林彦俊毅然决然的辞退了警局的工作，不顾上司的挽留离开了警局。走之前，所有人都在替他惋惜，只有尤长靖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未来一切的路自己走好。”

 

林彦俊旅行的第一站是海边。他记得还在高中时听到过陈立农和王子异说，有一天他一定要去海边看看。

 

坐在沙滩上，林彦俊从怀里拿出那把匕首放在沙滩上，轻轻说：“农农，看海了。”

 

“哇哦，阿俊，真的很美诶！”身后传来耳熟的声音，林彦俊僵硬的回过头，发现一个白衣少年正站在身后笑眯眯的看着他。

 

“陈……立农?”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不可控制的颤抖，眼睛里好像进了沙子。

 

“笨蛋阿俊，叫农农啦。”陈立农走上前，对着林彦俊张开双臂：“来，抱一下。”

 

林彦俊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飞快的从沙滩上爬起来，冲过去抱住了他。“我好想你……我以为你……”

 

陈立农默默地拍着他的背，温柔地贴在他的耳边。“好啦阿俊，我不是还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嘛?”

 

抱着怀里的人，陈立农悄悄回过头，对着背后不远处的蔡徐坤和王子异比了个口型。谢谢你们。

 

蔡徐坤一手搭着王子异的肩，帅气的挥了挥手，一同离开了海边。

 

“好啦，我们的以后就都属于彼此啦。”

 

 

END.